公中的财物,就是整个荣国府的财物,荣国府的各房还有各种支出,都是从这里拨出去的。
比方说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等的月例,还有各种丫鬟下人等等的月例,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
贾赦纳妾、贾政请清客读书研究学问、贾琏办事、贾宝玉买东西等等,都是从中支出的。
整个荣国府的支出,一年至少两万两银子打底。
而收入呢?却只有一万五千两不到。
其主要收入为田产收入。
皇家赐予他们爵位的八处庄子,今年就只有五千两银子了。
自家族地以及其它田产收租也有三千两。
商铺等等,一年有个两千两。
再加上印子钱、天家赏赐、各种供奉、贾赦等人的俸禄等等,杂七杂八的,差不多五千两。
整个一入不敷出了。
除了印子钱,王熙凤一五一十的在那里诉苦着。
“好了,凤丫头,我知道你不容易,这些情况,我想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了,但是,这不是重点!”
“你直接告诉我们,公中还剩多少现银,以及那些绫罗绸缎毛皮等等。”
贾母已经嗅到了什么,看来,情况糟的很。
贾赦等人一个个却不以为然,公中金山银山,不过是区区五千两银子的差额罢了,小问题。
“……就只剩二十三万两白银,绫罗绸缎毛皮,古董字画,珠宝首饰等等,就剩十一箱了。”
此一出,整个荣禧堂瞬间气氛凝固了。
刚刚还满不在乎的所有人,一下子眼睛瞪得巨大,恨不得将王熙凤吃了。
贾赦最是激动,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多少?你说多少?就剩二十几万两白银?”
由不得他不激动,他不过被贬成这般,才十年左右的时间,公中就变成了这样?
当初爵位给他,爵产归二房掌管,交出去的时候,里面至少有着白银一百多万两的样子,绫罗绸缎毛皮、古董字画、珠宝首饰这些足足上百箱,将公中的库房塞了一大半。
这才多少年?就亏空成这样。
就算没有收入,纯纯支出,十年也才二十万两白银的支出而已。
更何况,每年还有那么多的收入。
田产这些年景好的时候,一年就要一万多两白银。
这绝对不对。
贾母也是脸色阴沉无比,少了这么多,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王夫人此刻已经汗流浃背了,握着佛珠的手,就是止不住颤抖。
王熙凤看着贾赦等人杀人的目光,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道:“凤儿只接手了三年的管家权,并且只管丫鬟下人们的事情,其余事项,皆是……王夫人在管。”
“啪!”
“噼里啪啦!”
此一出,王夫人的佛珠直接断裂,该来的,终究要来。
贾母则是脸色阴沉说道:“王夫人,可有此事?”
王夫人还没回答,贾赦和邢夫人就跳出来了。
他们两人都是贪财之人,邢夫人小门小户,平时连丫鬟身上都要扣月例,贾赦庶女贾迎春,月例都要被其扣走一两。
甚至贾赦庶子贾琮月例不仅被扣一两,就连对方的丫鬟这些都没了,月例照样在她这里,根本就在贾府之中,看不到贾琮的身影。
被如此对待着。
可想而知,邢夫人多么贪财。
一想到数十万两银子还有数十箱好东西通通被王夫人弄走了,她岂能甘心?
要知道,公中这些财物,以后分家了,她们也能分不少。
现在一下子都快空了,岂能不急。
贾赦更是指着贾政的鼻子骂道:“老二啊!这就是你娶的好夫人,看看,咱们荣国府,公中都快被她给搬空了!说,究竟把银子还有那些珠宝首饰等等,搬去了哪里?”
邢夫人也是破口大骂道:“亏你平日里吃斋念佛,你修的是什么佛,念的是什么经?”
贾政这人,最是愚孝还有爱面子,自诩读书人清流,遇到了王夫人这种情况,他也是气的要死。
当即脸色难看无比的对着王夫人骂道:“说!你这是意欲何为?将公中的银子这些,通通弄到了哪里去了?”
面对这等失控的局面,贾珍、尤氏、贾蓉一阵错愕,这也太刺激了吧?
没想到,这次来荣国府,居然有这么刺激的场面,他们也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