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了。”
“?!什么呀,难道小沈大人就没有想去做的事情吗?比如我还想再见到爹娘,还想跟朋友一起闯荡江湖,还想把脸埋进积德毛绒绒的肚皮里。
小沈大人那么刻苦的从乡下考了出去,一定是因为有什么想大显身手施展的抱负吧,为国为民什么的,难道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
她这一问倒还真把沈肃清问住了。
他怔了怔,垂眸,语气有些迷茫失落。
“…或许吧。”
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抱负,当官也只是因为这是去世的父母对他的期望愿景,其实做什么对于沈肃清来说都无所谓,都没有区别。
二十二年,他孤身一人也这么走过来了。
若是没有遇到阿纸,或许他的一生也就是漫无目的的熬到可以告老还乡的年纪,然后守着一方小小院落平静的等着死亡的到来吧。
这样想着,沈肃清还是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递过来的白糖糕。
可现在有了阿纸,他已经无法接受再回到过往孤零零的日子里,也开始恐惧死亡。
活着便能一直给她做她喜欢的饭菜,一直照顾她,看着她缠在自己身边翩跹着,雀跃着,小沈大人,小沈大人的甜甜叫个不停。
而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若是让他回忆起印象里最深的光景,前二十二年竟无可回顾,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反而今年四月晚春的某个寻常午后。
那时他坐在书房竹帘格窗前借着阳光看书,他一抬头,就看见阿纸抱着积德在院子里绕着那颗郁郁葱葱的棠棣树在追一只蝴蝶。
花瓣与青叶俱落在她肩头发上,而她笑声清脆,脸颊泛起梨涡。
当她转过身来时,蓬松细软的发在光下镀着一层朦胧的碎金,连眼睫都被照成浅金色,衬着那双弯成月牙的桃花眼,耀眼至极。
原本清寂的院子因她的到来变得多了几分热闹的鲜活气。
而白衣青裙的小姑娘抱着橘猫站在他窗下,笑语盈盈。
「小沈大人,晚饭吃什么呀。」
这样好的年岁,他舍不得。
巴掌大的白糖糕就这么静静的被分食着,其实被压塌的碎糕口感并不好,还能尝出混着香甜味道的细微灰尘,可谁也没有嫌弃。
当怀中的小姑娘再次递来糕点时,他愣住,眼眶忽而一瞬间红透。
平日引以为傲的理智在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意识直接崩断,整颗心脏里超出负荷的柔软与酸涩皆达到了极点,再无法压抑,再无法自制。
他万念俱灰的强行捧起她的脸直直吻了下去。
从嘴角到唇齿,一点点尝着,求证着。
她根本一口都没吃,除了血腥的铁锈味还是铁锈味,就连之前发出的咀嚼声也是骗他的。
沈肃清绝望的松开她,而后又收紧力度死死将她按在了怀里。
他近乎崩溃的想,为什么她就不能听一次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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